第三章 消逝

经过那天生日的告白 小徐和小聪的命运各不同。小聪和小敏果然真的成了好朋友 虽然不能称得上是知己 但是关系更胜从前。小徐却和小敏疏离了,每天的晚安简讯却不减。奇怪的是小徐对小敏那避而远之的态度。对于小敏的简讯 小徐总是用一些很瞎的理由来敷衍小敏。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快一个月 这也是小敏所能容忍的极限。之前就说了 小敏不喜欢不清不楚。生日那天表白和之后对她的态度相差太远。这样的情况是小敏所不能容忍的。终于 小敏用班长的名义 让小徐留下来打扫课室。这是一个好机会。她下定决心要把这件事处理完毕。“你干吗？为什么避开我？说啊？心虚啊？”小敏一针见血 一字一句就像子弹一样发射给小徐 其速度之快是你我都无法想象的。“你说得那么快。我听不清楚啦！”小徐继续抹窗 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小敏命令自己要冷静下来。“我不知道 我又不是你肚子的蛔虫。”小徐继徐装傻抹窗。“徐清阳！”小敏忍不住叫了小徐的全名。她最后还是冷静不下来。为什么一遇到他 她就没办法冷静下来呢？“不要再抹窗！”“好了。。你想问什么？”小徐投降了 放下抹布 眼睛终于对上小敏的那清澈明亮的双眼。“你！”小敏看到他的眼睛 怔了一下。“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小徐吸了一大口气：“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会等哪天你喜欢上我。”“拜托 可以不等吗？”小敏深感压力。她不喜欢有人对她太好。对她太好 她会内疚、害怕。“你可以不要管我 也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只要知道 现在有个傻瓜暗恋你 可是不知道会暗恋到什么时候。”小徐一派轻松。“天啊！”小敏倒抽一口气。“总之 你做你自己。”小徐用一种听起来让人觉得很安心的语气说。“嗯。”小敏无话可说。“快去教家教咯！迟到了。”小徐提醒小敏。“噢 对哦。”小敏差点就误了时间。这时候的小敏全身松了起来。这种感觉就像。。。你吃了一口巧克力口味的雪糕 有一点苦 可是吃到喉咙里是清甜的。这样形容虽然有点怪 可是却足以形容小敏此时此刻的心情。此后 小敏和小徐依然是朋友。不是普通朋友 可是也不是情人。除此之外 就没别的了。

一年的学习过去了。小敏以全级第一的名次来到高二报道。至于小徐 他很幸运地以最后第三名的姿态考上高二 终于不用留级了。

高二的学习是紧凑而繁重。这一年下来 小敏不敢确定小徐是否还喜欢着自己。小徐似乎对自己的感觉也不太清楚。他们的关系似乎就只有“同学”而已 也没有以前交往得那么频密。

紧凑的学业把小敏压得喘不过气来 繁多的课外活动也挤压着小敏的时间。经过差不多半年的洗涤 小敏好像渐渐地忘记了小徐的事情。小徐最近也沉迷上赌球的这玩意儿。

今天是开学的第125天

“喂！你和小聪真的不可能吗？”小雯八卦地问。

“对呀!你们怎样了！”小晴 也是小敏的死党 很自然 小敏的事情 她也是一清二楚的。

“这么久的事情 你们还记得！你们还不是一般的八卦诶！”小敏逗着她们。

“说啦！就是因为太久没有消息 所以才问。”小晴继续追问。

“拜托！我跟他根本不可能。”小敏实话实说。

“那小徐呢？”小雯终于问到了重点。

“那个。。应该也没了吧？我和他也很久没有私下联络了。”小敏也很老实说。

“这个我们知道 我们要知道的是 你！”小晴八卦的神经可敏感呢。

“我？哈哈。。。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他这样的人 而且他又好赌！”小敏很铁齿。

“哈哈。。姑且相信你一次！”小雯和小晴也就放过了她 她们也很清楚小敏的个性 小徐不会是小敏要的那杯“茶”

六月 炎炎夏日。阳光像火焰一样燃烧着大地 大地万物就像微波炉里度过每一天。最近小敏身体很不好 三天一小病 五天一大病。结果在期中考的最后一天 她支持不住了。高烧不退 全身发抖寒冷 最后被送到医院去急救。经过一系列的检查 院方证实小敏是感染了肺炎 必须留院观察。她在医院里呆了一个星期。平时小敏人缘还不错 几乎全班同学、认识的老师都来过探望她了。经过一个星期的调养 小敏终于可以出院了。出院的这天 小敏很奇怪地竟然不希望这么快回家。她心里在期盼一个人。她其实知道自己在期盼着小徐会来 可是她就是不肯承认 情愿自欺欺人。终究 奇迹还是没有发生。他 没来 连一个简讯都没有。心里有一点点的失落。但这一点的失落感很快就被因同学关心而感受到的感动取代了。同时由于这件事情 小敏更加断定了小徐早就移情别恋了。小敏对小徐从此没有任何的妄想 妄想他仍然在等自己。从此之后 小敏和小徐的关系更是结上了一层霜。

日子一天的一天的过去。这天晚上 小敏受到一通电话。可是她却不认识来电者。“请问你是林小敏吗？”这是陌生的声音 是男生。“我是。请问你是？”“我是小徐的朋友。”陌生声音说道。“噢。”小敏好奇心的火苗被点燃。“请问有什么事吗？”“我不知道你和小徐之间发生什么事情。可是 我认识了他13年。我第一次看到他为一个女孩子这么辛苦。”“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从来没有看过他哭得那么惨。”“小徐哭了？”“是。总而言之 你看着办吧！”说完 陌生男子就盖上电话。“嘟。。嘟。。”小敏呆着。她的心好乱。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一切都来得太快。为什么会有一个号称是小徐13年好朋友的陌生男子打电话过来？我和小徐？不是一年前的事了？怎么会。。。？一大串的问题在一瞬间涌上心头 一切一切的问题都是没有答案的问题。今夜是失眠的一夜。有着太多疑惑、有太多的不解、也有太多的猜测。

昨天一夜失眠 小敏做了一个决定。她觉得既然那个号称“13年好友”打来 小徐就很有可能被蒙在鼓里。因此 小敏决定不要直接问小徐 而是要以“探听”的方式来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于是 这晚她就发了一封简讯给小徐：‘喂！忘记了老娘啊？’小敏选择了一种比较俗气的方式作为开场白。电话的另一头 小徐的电话响了。是简讯的音乐。一直到铃声停止 小徐才把手机拿起。一看 他怔住了。心跳开始加速。不停发抖的手按着手机键盘 把字一颗一颗打入信箱里 然后 才按了发送键。小敏等了大概5分钟吧？小徐的回复简讯终于来了。电话荧幕上显示小徐的口不择言：‘你有病啊？干吗这么问？想我啦？’小敏想了一下 因为她不知道接下去要对他说什么。于是她就索性跟小徐哈拉起来：‘想你？你发梦吧！’‘那你干吗发简讯给我？’小徐心跳慢慢平复下来。‘无聊啊！’小敏硬拗。‘无聊才找我？算了 有你这样的朋友。’小徐恢复正常。‘还嫌我呢！’‘哪敢。你大小姐呢！’‘知道就好。哼！说！为什么之前我住院 你不来看我？这算是朋友啊？’小敏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事实上 她没有必要耿耿于怀；可是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在乎。‘这个。。不是不要去啦！不是已经有很多人探望你了吗？少我一个 应该不会差很多啦。’小徐刻意隐瞒原因。‘那就是说你刻意不来咯？’小敏追问下去。她心里实在有太多的疑问了。‘也不是。。当我要去的时候 你已经出院啦！’小徐继续撒谎。‘骗人。’小敏不满。‘没有 我发誓。’小徐发誓得有点心虚 所以他决定要转移话题：‘你现在好一点没？’‘过了那么久还不好的话 我不就死了？’小徐似乎成功转移小敏的焦点。‘是啊。’小徐对于成功转移话题而感到松一口气。这晚 他们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聊学校的八卦、天气、实事、家庭、政治、童年 还有很多很多。仿佛一切事情没有发生过 回到过去初相识那样。像这样相处也不错啊！不要再去想他朋友的那通电话了！一定是恶作剧。好好睡一觉吧！晚安 小敏。晚安 小徐。--小敏她是曙光 总是给我温暖和希望。可是 曙光到了中午就会变成强烈的阳光 我会不会再次瘫痪在强光下？--小徐

几个月下来 他们的关系似乎更胜从前。

对她 小徐一直保留着当初那份的钦慕 可是就不敢再有任何的妄想。他心里其实一直都很好奇小敏在跟他保持距离几个月后的那天 竟然会主动发简讯找他的原因。然而 他不敢问。他害怕再度失去小敏。

小敏心里很清楚 这几个月下来自己和小徐的关系。她尝试说服自己是当小徐是好朋友 所以才会主动发简讯给他 而不是。。。因为那莫名奇妙的电话。

接下来 小徐一天也不只是发“晚安”给小敏了。他们用简讯聊天 聊很多东西、聊有的没的、聊天南地北。有时候聊到甚至也不知道要聊什么 两个人就玩起成语接龙游戏。如是频密地传简讯 小敏的家人很快就发现其异状了。这天 小敏为了这事儿差点跟她那十几年来甚少吵架的妈妈吵起来了。

“这几个星期 你玩简讯玩得很频密哦。”小敏妈妈语气不太爽。

“嗯。。好像是。”小敏心里也很清楚 这几个星期跟小徐的互动有点过于频密。

“什么好像？根本就是。你自己看看你手机的账单。”小敏妈妈拿着手机帐单看 斜眼瞪着她。

小敏根本不需要看账单 当她决定要和小徐玩简讯的时候 她就预料到手机的费用是不少钱了：“我知道啦！”

“你这是什么语气啊？”说话声量被提高了。

“什么什么语气？我的账单一向是我自己负责嘛。你不用太担心。”小敏也有点脾气咯。

“你以为我担心钱哦？”小敏妈妈开始发飚。

“不是这个意思啦！”小敏从来没有怀疑过妈妈对自己的关心 她很清楚妈妈担心什么。

“那你说什么意思？”小敏妈妈正式发飙。

“你干吗那么大声啊？”小敏的脾气也不小。她知道妈妈担心的 可是她并不是想妈妈担心的那样啊！她讨厌被误会 可却又不喜欢解释。

“那你也对我大小声！”小敏妈妈脾气也不是盖的。

“没有啦！”小敏态度软了下来。面对妈妈 她始终是没有办法真正的发脾气。“我。。只是。。。天啊。。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啦！”

“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学生最好不好谈什么恋爱 别搞出什么碴。”小敏妈妈终于说出重点 可是语气总带有大人的命令。对于这一点 小敏已经习惯了。

“是啦！”小敏不想再继续这话题。飞快的丢下这句话 就回房去了。

虽然心里是很气妈妈对她的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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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却真正生不气来。小敏心里很清楚 这几个礼拜 她的确是过于频繁接触小徐。妈妈的担心不是没道理 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禁怀疑起自己对小徐的感觉。

然而这个怀疑很快就被自己说服了:‘这几个礼拜是过于联络了 一定是习惯了这样的相处。嗯。。小敏别想太多了。’

另一方面 如此疯狂的行为 让小敏觉得很兴奋。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如此疯狂地传简讯 开始体验到什么叫“叛逆“

小敏和小徐如此地疯狂地传简讯 一个月的手机消费就涨了不少钱。刚开始的一、两个月 小敏还勉强可以用额外赚的家交费 然后省一点吃的撑过去。可是时间一旦久了 小敏就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决定主动提出减少传简讯！

这天放学后 小敏主动找到小徐。

“喂！”惯性的开场白。

“干吗？”这也是惯性的回答。

“我最近很穷诶。”小敏维持一贯的作风 一语道破。

“然后？”小徐还在疑惑中。

“我们不要再传简讯了 好不好啊？”小敏的语气根本不是征询小徐的意见 而是告知。

“噢。。。这样啊。”小徐很诡异地笑了笑。“好啊！”回答得爽快利落。

小敏的心突然一沉：“好！那再见咯。”不过她依然脸带笑容跟他告别。

“再见。”小徐依然是微笑以对。

刚刚他说好的时候 为什么我心里会那么的不舒服？这不是我所想要的吗？

--小敏

第二天 这天并不特别。机械似的生活让小敏已经无动于衷。天空的颜色、云朵的变化、花儿的颜色 统统对小敏来说都只是身边的东西 从来没有走进过她的心里。

埋头在数学练习的小敏被一个声音给吓坏了。

“喂！”依然是惯性的开场白 是小徐。

“干吗？”依然是惯性的回应。

“快拿着！”小徐看起来很兴奋 他把一片小小的东西塞到小敏手中。

“什么东西啦！”小敏有点恼怒 因为当她快揭开那题代数题时 竟然被一个无聊人打扰 而且还莫名其妙地塞了一个东西给自己。

“自己不会看哦？”小徐倜傥着她。

小敏张开手一看 谜底揭晓

这是一张手机的sim卡。

小敏瞪大双眼望着小徐 眼神已经向小徐抛出她的疑问。

“哈！这就是你新手机号码。”小徐得意的说。

小敏的眼睛依然瞪大得圆圆的 清澈的眼眸透露着惊喜和疑惑。

“你反应很慢诶！”小徐不忘损一下她。“给你的！给你以后跟我联络的。”

小敏终于有一点点的知觉 嘴巴勉为其难地吐出几个字：“钱？”

即使是勉为其难、即使是混乱不堪、即使是疑惑不解 小敏第一个想到的问题竟然是如此实际的问题。

“这不用担心。有我啊！”小徐自信满满。

“不行！你怎么会有钱？”小敏渐渐恢复理智。

“就叫你别担心嘛！”小徐仍然一派轻松。

“你给我说清楚。”小敏的语气几乎是命令式。

“不说。”小徐坚定的语气透露着这不说的事实。

“你不说 我也猜到。”小敏是聪明人。

“别装聪明。”小徐依然坚定地站在立场上。

“你一定是去赌球赛了吧？”这句话从小敏口中说出 不应该是疑问句 而是感叹句。

小徐怔住了。这表情验证了小敏的猜测。

“我还以为你是小赌 没想到。。”小敏很难过。“我不要这个。”她把sim卡放回桌上 继续埋头在练习簿上。

“我只是想。。。。”小徐欲言又止：“算了。”然后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就此 今天两人都不发一语。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二次的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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