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昙逑退下后，我吩咐下面的人，“此后不必让昙公子入宫了。″有些东西，早些挥剑斩断，未尝不好。底下的人颇为诧异，想来也是迟早之事，便也吩咐下去。
我召来了王哲，看着他身上的血渍，心里不由内疚，这一身伤口，明显没有得到了好好处理，这是昙伯伯去世后，我用幻蝶琴在他身上留下的，灼烧的痕迹历历在目，每一个伤口都写着我的名字。"很抱歉。″想来也不怪他，这事最大的助就者是我，我又有什么资格责罚他。又想起他受罚时，连疼也不曾喊一声，只是闷声哼哼，我的声音颤抖了几分。
“王，这是我应该做的。"他冷冷地道。他永远对我那么冷淡，我亦见怪不怪。我们彼此只是利用关系，没有必要太过在乎对方。不是吗？
"王哲，本王想出兵云族，替昙伯伯讨回公道。”也许，我只是通知他，他的想法与我无关。
他的目光闪烁不定，但终究妥协，“王心意已决，臣有什么可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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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仗几分胜率?”我浅笑，用白皙的手指划过冰冷的玉石。
王哲微思，"不过七分。”
七分，一个很保守的计算。
“王哲，我需要你的能力，而不是估算，如果你连打败云族都做不到，我不需要这样的废物。”我纤细的手微微发凉，一丝灼热。
"王给臣多少兵力?”他反问，目光灼热。
“两万。”
两万，是一个决一死战，破釜沉舟的数字。云族毕竟是上古氏族，家势雄厚，谁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深厚的兵力。但是，二千精兵已经是我的极限，我妖王宫统共不过二十万，外姓出征，一旦超过五万，便会动摇国本，何况我还是一个不受待见的幼主。
他却爽快地应下了，"看来，王还没有把臣逼上绝路。"但是，即便如此，亦是非死即残。或许，我还可以多给他一部分我的死士，但是，我终究选择了自私。
“你且退下。”我摆了摆手，他亦问安退下。
我一个人去了九天台，那是我及笄之时，昙伯伯的贺礼。我时常去那消磨时间，那里建得甚高，足以看到半个妖界，有时候昙逑陪我一起来，但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再也不会有一个叫昙逑的男子，对我笑着，化开我心底的坚冰。
也不会有一个人，对我说，“王一人可敌妖族十万精兵。”
所有的一切化为泡沫，那个昙逑公子，已经不属于我了。
“真是可笑，人就是这样，对失去的东西分外留恋，我真羡慕你，小宛，至少你，从来没有失去过他。”镜中的女子平添了一丝悲哀。
也许，那一刻，我真的爱上了昙逑，我的心，从那时就有了牵挂。
我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我只知道，这个辛辣的东西，可以浇灌我干枯的心灵。哪怕，明天，头痛欲裂。
王哲就是那个时候上来的。我从来没有允许过他可以上来。但是我亦没有力气喝斥他离开，血气酒气一并往上冲，“你滚。”
他的眼蒙上了泪纱，“明天，我便要出征了。”他太清楚这次出征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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