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人的爷爷,矮而胖,嘴长尖,门牙外露,其形如鼠,人称鼠爷。他看见自家屋后的大山,头如鸟喙,旁有小山各一,形似两耳,中断肥硕,尾长细,成南北走势,两端略微紧缩,如一巨鼠匍匐入睡。鼠爷就称它为“鼠人山。”他的住处也随之命名为“鼠人院”,鼠爷报何爷明示,他们所在村子也叫“鼠人村”。前有大海,索性也叫“鼠海”了。

日子久了,人们渐渐忘记他的真名实姓,只道他就是姓鼠名爷。不但如此,连他自己也不愿意称原来的姓氏了。

只要别人一问他尊姓大名,他就一口答道:“卑姓鼠名爷。”可要是他人还没弄明白,他就说:“老鼠的‘鼠’,老爷的‘爷’”。别人就对他审视一番,道“真像,名副其实”

“聪明,聪明,你差不多赶上‘老鼠’了。”鼠爷夸奖他。

“老鼠”者,何也?鼠爷的儿子,鼠人的爸爸是也。据鼠人讲,“老鼠”出生那日,家里为了迎接他降生,请来了助产婆,外面还有很多客人来预祝他喜得贵子,或贺老婆——鼠婆母子平安。大凡地里农活,山里林木,矿里作业,以及凡是鼠爷家的一切生意,不论远近,不论轻重,都不让干了,说放假三天。都来鼠爷家里恭等孩子的降生。

佃农,矿工,营业员,管理员,不论职位高低,都来家里等待,而且是双倍“带薪”的。但也不是凭空白玩的,鼠爷给他们的所有任务,就一个,那就是给即将出生的孩子取个吉祥的名字。

其中,有个佃农叫刘宝,老实巴交的,身上总是涂满了黄泥巴,别人一瞧就知道他是一个正中的农民。他还以此自夸说,“变根蚯蚓就要滚泥!做个农民就要有泥土气。”更为可怪的是他的儿子,说话张四王常的,头脸总是往上向着,不拿正眼瞧人。人们开始就叫他“望天!”,望天并不满意这样的称呼,就向叫唤他的人学狗叫,“汪汪——汪汪——”而且,对着别人冲去,仿佛狗要咬人的架势。可人们并不怕他,也对着给他“汪汪”两声回去。

他觉得自己没有压倒对方,于是就连续“汪汪!汪汪!汪汪!”不住,直到对方退却为止。

后来,人们见他就“汪汪”两声。

再后来,“汪汪”似乎成了他的名字了。人们见着他,就叫“汪汪”了:汪汪过来,我给你果子吃;汪汪,你爹呢?汪汪,你爸给你找媳妇了。

时间久了,汪汪也不对别人“汪汪“了,而且,他认为,“汪汪”比“望天”好多了。

今天,他跟着刘宝来到鼠爷家里玩,听说,每个人都要给鼠爷的儿子取个名字,作为迎接他的礼物,他觉得好玩。因此,就格外高兴,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东躲西藏,总骇得他老子担心他跑掉了或者被别人踩上了。一只手刚抓住他,不慎又被他滑脱。“简直像根黄鳝。”刘宝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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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们,正焦急地等待着孩子的降生。一些人也忙乱着给孩子取名,被选中的有红包,人们争相传说。

人声嘈杂:龙儿好。虎儿好。伟伟好。国国好。天天好。哎呀!都不好,还是亮亮好,要不就叫雄雄。太俗了,叫阳阳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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